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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她是只善妒的小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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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望著他,他也看著我,眼裏滿是寒意,身體往我這邊靠了靠,問:“他對你表白了?喬綾你喜歡他?”

我本能的要去否認,可一想又不舒服,他不想要我,我為什麽不能去找別人。

我賭氣,說: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
沈易手撐著腦袋,懶洋洋的,“他是兵我是匪,你欠我的人情要還的,你們倆攪在一起,你說關不關我事。”

酒吧裏一股酒精和果香混成的特殊味道,我以前覺得挺好聞的,可現在聞著又想吐。

沈易說這話時,我又一次沖進了洗手間,我覺得我這樣下去得廢,沈易不是呆子,說不定能猜到,我得趕緊跑。

我再回去時就開始演了,按著腦袋上的穴位跟他抱怨:“你能不能把煙掐了,我聞著味兒就難受,昨天喝多了,到現在還頭疼。”

沈易懷疑的看著我,“你喝酒了?為派特那事兒?”

我繼續扯謊,“嗯。”

他當真把煙滅了,我說我先走,他沈默片刻,忽然問我:“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想讓你弟弟去自首嗎?”

“為什麽?”

他端起面前的一杯威士忌一口悶了,說:“我當時就坐蔣揚對面,就像我們倆這樣,以喬煜的身手,我想攔隨時可以把他攔下來。”

他在兌酒,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,照舊一口悶,接著說:“我們跟蔣揚的合作談得不順利,他現在與我們還算有一點競爭,陳銳讓我來是想拉攏他,但如果不成功,只能給他點苦頭嘗嘗。就算你弟弟不捅他那一刀,出了酒吧大門,他也快活不久。”

我坐在那沒說話。

“這件事我已經告訴過喬煜了,他跟你的反應一樣。”沈易說:“他算間接地幫了我們,我不會讓他坐牢,喬綾,只要你不說,他就依然可以像過去一樣生活。他還想打工的話,可以去蜉蝣,那是我的場子,我可以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。”

他擡眼望著我,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。

我一點都沒激動,那種我以為的憤怒,就像淹入了大海,悄無聲息。

我就是心寒。

眼前這個人,果然不是我過去的心上人了。

我端起桌上滿滿的一杯酒,全數潑在了他臉上,拿著喬煜的那盒巧克力,自認決絕的離開了酒吧。

我不知道喬煜在哪個醫院,也沒有去找,而是回了家去等。

本地的電視臺正在播貧困兒童基金的報道,我蜷腿坐在沙發上,心裏好像住了一個貞子,正在慢慢的往外爬,希望沖破胸口這層阻擋她的墻。她的指甲把血肉撓的模糊,發出與骨頭摩擦的駭人聲音,我感到疼,卻無法勸慰她。

蔣揚是喬煜捅的,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,而沈易並沒有任何義務要幫喬煜,就算他不管,也在情理之中,我什麽都不會說。他可以借喬煜的手除掉蔣揚,可為什麽要在事發後把這些告訴他,他們百樂的事,明明跟喬煜一點關系都沒有。扯上喬煜,教他躲避撒謊,就是所謂的擔當嗎?

我還把他想的多麽舍己為人,多麽高大,到最後呢,人家只是得了利,順手送你一個人情而已。

喬煜久久沒有回來,我把巧克力放進了冰箱,去醫院看了看艾米,在前臺問了蔣揚,並不是這這家醫院。

我進去時艾米躺在床上,剛換了藥,閉著眼睛睡著了。

她床邊坐了一個男人,看著很高很壯,長相很大眾,也可以說其實並不是多麽好看,而且樣子很兇,跟艾米在一起沒有半點夫妻相。雖然這樣說不好,可我的第一印象,就是他不配艾米。

“你是……喬綾?”他滿懷戒備的看著我。

我點了點頭,走進了去看艾米,問:“你認識我?”

“米粒經常跟我提你,說你對他好,從不拖欠工資。”

我挑了挑眉,勉強的笑了笑。

米粒,這個稱呼聽起來還挺可愛。

我說:“你就是程輝吧,我也聽說過你,百樂……四五六樓層經理。”

他聽了不屑地“嘁”一聲,站起來手插著口袋,吊兒郎當的,“那就是個虛名,我是跟二哥混的。”

他沖我揮了揮手臂,展示著他手臂的肌肉,語氣挺驕傲,“金牌打手!”

我頓了一下,似乎明白為什麽那時看檔案,不管是陳銳袁顥還是沈易趙嘉齊都有很多資料和背景,而這個程輝只有一句帶過了。這人只是個莽夫,而這個社會上,最可怕的並不是強硬的拳頭。

“艾米沒醒?”我不願再繼續那個話題。

程輝挺可惜的看著艾米,“醒了又睡了,一直跟我哭,煩死了。”

“他很愛你。”我說,看她點滴太快了,伸手調了調。

程輝沈默了好一陣兒,一拳砸在了對面的墻上,聲音把我嚇了一跳,艾米的眼皮也抖了抖。她醒了,只是不想面對。

我對程輝說:“你想打就出去,下面花園的柱子隨便你打,別在這鬧,艾米需要休息。”

程輝仿佛沒聽到,咬牙切齒的低吼:“你他媽以為我沒愛過她?我們說過要結婚的,可我混黑的怎麽脫身?她知道我過得什麽日子?我少給她錢了嗎?我是人需要發洩,她根本不理解我,每天就知道他娘的哭哭哭,逼我娶她……老子連找個妞兒都被她鬧!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怎麽可能過的下去。”

艾米眼角流出一行淚來,我拿紙巾給她擦,對程輝說:“你的生活怎麽樣是你自己的事,請你不要牽扯到艾米身上,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,就請你不要再打擾她。”

程輝轉過頭來,獰視著我,“分手?她想的美!自己玩兒夠了就想跑,便宜她都占了,想讓我當冤大頭,天底下沒有這麽好的事。等她醒了,替我轉告她,她一天還活著,就一天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!”

他手一揮要走,我跟著出了病房門,喊住他問:“艾米被人劃傷,你事前知不知道?”

程輝瞪著我,“你什麽意思?你懷疑是我?”

“我知道你當時在警局關著,但不排除是你身邊的人。”我說。

“嘁,你倒有膽量,這樣就來質問我。”他眼神迷離了一刻,倒咂了咂嘴,“不過你說的不錯,我知道。”

程輝露出一絲詭異的笑,“是我情人做的,她是只善妒的小貓,我很喜歡她。”

他的表情像在咀嚼那只貓的味道,很享受。停了停話鋒一轉,又對我說:“不過,她既然撓傷了米粒,我作為她的主人,也一定會米粒一個交代。等著吧,給我幾天時間,我會把補償的禮物送過來。”

我背後發冷,程輝本來要走,走出幾步了又退了回來,按住我的肩膀偏著頭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,嘿的笑了,“真是那句話怎麽說來著,冤家路窄啊,我好像認識你。”

我揚了揚嘴角,故作淡定說:“我是大眾臉,跟誰都差不多。”

程輝搖頭,問我:“獸藥店那個案子,我在這驚心布置半天,是你把沈易給拖走了吧?”

我挨了一記重錘,還在假裝笑著: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。”

“少他媽給老子裝!”他罵一句,威脅我說:“我的小弟都把照片給我了,你這張臉,化成灰我都認得。沈易運氣好,我認了,你運氣可沒那麽好,再幫他一次,我就弄死你。”

“程輝!”他拳頭剛擡起來,我聽到了一聲救命的聲音,心下一喜擺脫了他按著我的那只手。

彭錚手裏拿著給艾米帶的東西,笑嘻嘻的看著程輝,“幹嘛呢?剛出來又想我了?”

“操,怎麽哪兒都有你。”程輝吐了口唾沫,手插回兜裏瞥了他一眼,“晦氣!”

“真巧,我跟你想的一樣。”彭錚走過來,把東西遞給我,站在我面前看他,“不想再關幾天,就不要在這裏惹事,輝子啊,長長心,你現在還在觀察期間,小心點。”

程輝對他比了個中指,手放在腦後挺愜意的邊走邊對我說:“喬綾,我建議你別說的好像我欠米粒一樣。以為她有多純多幹凈?等她好了,你自己去問問她,她到底是個什麽貨色!”

我抓緊了衣角,看著他輕快的下樓走了。

彭錚轉身對我笑了笑,我微微舒了口氣,謝了彭錚跟他一塊兒回到病房裏,卻不想看到艾米扯了手上的針管,正拿著放在桌上的水果刀,手哆哆嗦嗦的準備往手腕上割。

我跑過去把刀子奪過來,她一直掙紮,我沖她吼:“你幹嘛呀!為了那個男人值得嗎!”

她只是哭,我又忙著給她擦,彭錚按了鈴,沒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就趕過來,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。

艾米安靜下來的時候,就像一條擱淺的魚,她睜著眼睛,輸上了氧氣,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呼吸。

我等著她睡著了,跟彭錚下樓在醫院的花園裏坐著,身邊全是在散步的病人,一水的病號服。旁邊有一棵大柳樹,風揚起他的枝葉,像撫過她的頭發,根根寸寸,溫暖輕柔,那是她最好的戀人。

彭錚淺笑著靠在椅背上,我坐著仰頭看太陽,光暈在發抖,套在一起很美。

我忽然覺得,沒有沈易,沒有亂七八糟的事,有一個人這樣陪在身邊靜數流年,其實也不錯。

我問彭錚:“你對另一半有什麽要求?”

彭錚說:“目前來說,你這樣的就挺好,能說話,不費勁兒。”

我說:“我不是處。”

他沒忍住笑了,“我也不是啊,你在乎這個幹嗎?”

“我……隨便問問……”

“咱們又不是十*了,有點過去很正常。”他說著摟了摟我的肩膀,“喬綾,跟我在一起吧,我會讓你幸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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